至尊少年王全文阅读 第255分节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三十八章 寡妇门前
若不说陆子明脸上的真诚,沈清依必定会以为他在揶揄自己。
前脚还持金卡消费,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和自己去收废品,这简直是天壤之别!
劝阻了几句,陆子明却是一脸的坚定,非要和她前去不可。
沈清依无奈,只得悻悻的点头答应。
居然有人赶着去收废品,真是怪事天天有,今天特别多。
两人一道往沈清依的小区赶,步行走路,权当是散步。
一男一女,聊天内容自然是在杜立阳和杜思阳身上,说这样的话题,倒也不显得尴尬。
快来到小区门口时,沈清依和陆子明说道:“子明,中午太热,回去休息一阵,到了下午再出去吧?”
后者抬头,但见艳阳高照,中午的时间,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,确实不宜出门。
“好的。”
心胸坦荡,随口答应,倒也没觉得有什么。
但当两人经过小区门口时,听到了某些不好的言语。
此刻,小区门口,几颗年头不断,有几层楼高的榆树下,正有几个人在闲谈。
她们的嗓门比较高,只字片语刚好被从门口而入的两人听个正着。
“听说了吗?沈清依在跟他的小情郎约会,还去那种高级的洋餐厅,真是不知羞耻啊--”
“不会吧?她不是一个贞洁烈女吗,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?”
“狗屁!没听过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吗?她正如狼似虎的年纪,怎么可能独忍空床?”
那些人围坐着高谈阔论,完全没有意识到口中的男女主角已经来到跟前。
如此粗鄙不堪的话语,令沈清依顿时羞愤难当!
不过她更要注意的,是陆子明的愤怒。
后者心性凝定,本不会轻易生气,当下的怒火,完全是因为其他人伤害到沈清依的名誉燃起。
“住口!”
陆子明愤怒喊声,划破空气,直震得那群妇女耳根生疼。
一个个皱眉抬头,看清楚不远处站着的人,脸上顿显尴尬。
陆子明怒气冲冲的说道:“背后恶言重伤他人,如此行径,真是可耻!”
“子明--”
他的话语严厉,沈清依虽然也很生气,但却不想他们起了冲突,连忙阻止陆子明,这一抬手,顿时放下,因为怕眼前的人更加误会。
正是沈清依的胆怯模样,让眼前的几个妇女反驳出口。
“哪里是恶言重伤--”一个四十多岁,头发仍编成两个辫子的女人低声反驳。“分明是人赃并获嘛!”
“你说什么?”
陆子明的眼神一凛,心里怒气更胜。
那女人不敢看他的眼神,还是不甘示弱的反驳。“好话不说二遍!”
“你--”
陆子明是真的生气,眼前这种,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长舌妇了,整天吃饱了没事干,就知道在那嚼舌根、搬弄是非,真是可恨!
他是不打女人,但若对方真的可恨,不介意破例一次。
“子明--”
看着他要迈步上前,沈清依担心出声,也不顾的什么了,连忙抬手抓住了陆子明的手臂,满脸焦急的劝解。
“算了。”
“他们--”陆子明虽怒,但却没有湿了理智,他知道自己动手倒是小事,反正又不在这住,走了就好,可是沈清依却要承受更多的非议,这样的后果,不得不让人思虑。
要说有的人也真是不识好歹,那几个传人坏话的女人见状,以为陆子明不敢上前,又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。
这一回,战祸直接将两人包裹进去。
沈清依再次居住多年,知道这些街坊四邻的厉害,当下也不回应,直接拉着陆子明的手臂上楼。
他们一走,树下乘凉的人一个个都如战胜的斗鸡似的,扬眉吐气。
“真是的,敢干害怕人说吗?”
“就是,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脸面可言?”
陆子明不想让沈清依难堪,所以等到上了楼梯,进了房间内才说出心里压抑的话。
“大嫂,她们那样说你,你为什么不肯反驳?”
沈清依将他让到客厅,自己也坐好后,这才叹声开口。“反驳又有什么用?别人的嘴,我们是管不住的!”
显然,她对这种是非的事情,经历的太多,已经看开了。
“可是--”
陆子明气愤不已的说道:“那也不能任由她们乱说话,毁坏了你的名声啊!”
呵--
听了陆子明的话,她摇了摇头,苦笑着回应。
“我一个独身的女人,难免遭人非议,名声--早在立阳进监狱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。”
“算了吧!”
沈清依摆了摆手,叹声道:“随她们去说,我只是偶尔从楼下路过,其他时间都不在,听又能听的了几句?”
她这样豁达的态度让陆子明钦佩,但同时,也让他有了另一个念头。
“大嫂!”
他犹豫了片刻,沉声说道:“不会的,有我在,就不会任由别人毁坏你的名声!”
心头血涌,买房子的事情,呼之欲出--
沈清依轻轻摇头,说道:“你不必太过在意,不关你的事!”
她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太久,说罢,转移话题道:“子明,我去烧水,你休息的话,可以在沙发上,也可以去思阳的房间--”
陆子明心想别的事,对沈清依的话轻轻点头。
本来还想着慢慢来,经过今天的事情,让他认识到,必须加紧工期,离开这里,才是让沈清依重新开始生活的根本方法。
但空头支票,又让他不想轻易出口。
同时,他的心里也有一丝自责,本来是为了沈清依减轻负担,却不曾想,让她陷入此等尴尬之中。
躺在沙发上眯眼,这一睡,醒来太阳已经西斜。
两人下楼出去,难免再会遇到之前那群人,也真是不知道她们怎么大的精力,也不回去午休,竟然不困?
看到他们出双入对,一个个的眼神里露出了鄙夷的目光。
为了躲避这份尴尬,沈清依连忙收拾好车子离开,担心耽搁久了,陆子明又该忍不住和她们争执。
当西方的天空,剩下最后一抹霞光时,陆子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
台上的椅子上,正有一个俏丽的身影躺在那里,遥望西边的彩霞。
看到来人,她回头望了一眼,用怪异的强调说道:“真不容易,还知道回来--”
呵--
陆子明轻笑出口。
“我在这里住,当然要回来!”边说他边来到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下。
姜好好知道他去了哪里,开口询问。“今天过的怎么样?”
“挺好的。”陆子明一愣,点头回答。
“哦?”看他的表情,姜好好继续询问。“你们都干什么了,说来听听。”
她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对,陆子明感觉的出来,却没有说出来,而是低声解释今天的过往--
殊不知,姜好好听他说完,顿时连连叹气。
在陆子明的询问下,她才开口解释。“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你们这样孤男寡女的,被人看到难免遭人非议。--我知道你动机纯良,但别人可不这样看。”
再次之前,陆子明早已经自我开导过,并且也有了解决的办法,说出来,只是和她讨论下,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担心。
姜好好看他笃定的神情,想打击他一下,话锋一转,揶揄道:“您老人家的魅力可大的很,这边的是非暂且不提,在车队里,仍旧是有人关心哦--”
“是吗?”
陆子明拧眉,满脸诧异,他不太相在自己离开后,车队会有人担心自己。
下一刻,他想到什么,勾起嘴角,望着姜好好说道:“你说的那个人,不会是你吧?”
‘呸!’
被猜中心事的人,总会第一时间反驳,姜好好看到战火竟然引燃自身,想也没想的就开口反驳。
“想的美,我才不会关心你的死活呢!”
接着,她语气酸溜溜的说道:“再说了,你这样快活似神仙的日子,哪里还有我来关心?--关心你的是另有其人。”
当她不得不将花蕊拉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,陆子明则是满脸惊讶。
“不会吧?”
“当然会!”姜好好说道:“她今天还向我询问你的情况呢。--可以看的出来,她对你有好感哦,怎样,给你们牵跟红线吧?”
这种事情,陆子明是有些头大的,所以听到后,连忙摆手。
“你别闹,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!”
姜好好只是随口一说,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严肃的答案,心里顿时一惊,因为陆子明在这的日子里,可从来没有提过他有女朋友的事。
“骗人了吧?有照片吗,让我瞧瞧。”姜好好顺着他的话,轻飘飘的开口。
陆子明还真是说到做到的人,毫不避讳的拿出手机,一边翻找,一边说道:“不是我吹牛,这么好看的人,天下只此一个!”
“怎么可能?”姜好好一脸轻视,心里却更加好奇。
“喏--”他将手机里保存的一张韩冰凝的照片打开,递过去。
姜好好接过,只是瞧了一眼,她就知道陆子明所言非虚,虽说现在的手机有这种美化的功能,但这张是生活照,完全没有ps的痕迹,照片里的人--
隔着照片,都能够感受到那种美丽扑面而来。
“真的假的?”姜好好表情无恙,内心却是惊诧不已。果然是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有时她也在郁闷,陆子明这样的人,会是独身吗?
没想到--
愣神之间,手机赫然响了起来,上面的名字正是沈清依。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三十九章 思阳出事
这个时候,会有什么事?
当陆子明看清上面的名字后,脑海里是这样的想法。
接过姜好好递来的手机,按了接听键。
“大嫂--”
他的语气轻松,可是里面的一说话,却是能把人的心给揉碎。
里面,是沈清依伤心欲绝的声音。
“什么?”
当听了她的话语,陆子明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,转而变成了骇然之色。
他的情绪,姜好好是知道的,这是一个很稳定的家伙,不像某些女生,总是打着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旗号,使劲的心情不好,使劲的折腾人、发脾气。
这一个情绪稳定的人,能够让他脸色大变的,必定不是小事。
“好,我马上过来!”
陆子明挂了电话就想往外走,姜好好来不及说,只得抬手扯住他的衣服,等他停下来,这才询问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唉!
陆子明重重叹了口气,脸色晦暗的解释。
“思阳出了大事--”
两人站在路边,打车疾驰,方向正是医院。
原来,根据沈清依在电话里交代,好像是杜思阳在学校里和同学发生了口角,结果该到了放学的时间还没有回来。
沈清依担心儿子,打了电话过去询问,结果却得到儿子重伤入院的消息。
一个女人,听到这样的话,登时感觉天都要塌了。
在电话里,照顾她的情绪,陆子明只是询问在什么地方,便挂了电话,具体的事情,可是等到了地方再细说。
姜好好听了,也是坐不住,和陆子明一同前往探视。
速度很快,十几分钟后,两人就来到了地方。
医院里,急救室门前,当陆子明和姜好好看到沈清依那纤弱的身影,登时感觉心里一阵酸楚。
“大嫂--”
陆子明朗声喊了一句,急速迈步上前。
来到跟前,姜好好也开口打招呼。“沈姐。”
此刻,沈清依的深情简直是面如死灰,双眼里充满了骇然的神情。
这个时候,陆子明也顾不得男女之别,握住她的双手,给她一些安慰。
“嫂子,不要着急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沈清依神情幽幽的将事情的大致始末交代出来。
原来,杜思阳之所以受重伤,而是被一群学生逼得从楼上跳下来所致,几层的高楼,其景可以想象的出来。
若不是走投无路,恐怕谁也不会傻傻的想到跳楼。
她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,具体的,恐怕还有询问别人。
刚才有医生过来交代,说杜思阳受伤严重,正在全力抢救。
“大嫂--”
陆子明心情惶然,却只得先沉声安慰沈清依。“你不要着急,思阳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本来,他还想着天见忧怜,通过自己的努力,沈清依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,哪里想到,晚上竟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!
上天究竟还有惩罚这个女人到几时?
“沈姐--”
姜好好也是神情黯然的安慰。
可是两人的话显然都没有什么用,亲生儿子出事,对于母亲来说,其中的痛楚,非亲身经历所不能体会!
特别是对于沈清依这种只有儿子可以依靠的女人,若是没了儿子,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?
姜好好和陆子明对视了一眼,一阵唏嘘。
上帝是不是在打盹,否则为什么就舍着一个人祸害呢?
沉重的时刻,没有太多的话语,最初的解释之后,剩下的,只有望着那双门紧闭、挂着红灯的急救室。
等待了一阵,手术室的门打开,从里面走出一名全副武装,只露眼睛的人,三人连忙起身迎了上去--
结果,终于还是要来了。
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
那人看了三人一眼,沉声询问。
“我!”
沈清依神情紧张的说道:“我是孩子的妈妈!”
在确认家属之后,那人才用同样的声调继续说道:“病人情况十分危急,我们只能尽力一试,在此之前,需要征得家属的同意,只有得到直系亲属的同意,我们才能够继续手术!”
这样的话语,如小刀一样扎在沈清依的身上。
事情竟然严重了这种地步!
这个时候,她已经没了选择!
“好!”
在她点头之后,陆子明也沉声望着那人开口。“医生,请你们用最好的药医治他,一切的费用都不是问题!”
这个时候,能够保住杜思阳的命才是最要紧的,钱财都是身外之物!
沈清依听了,心里对陆子明的感激之情更甚。这个年轻人,帮助自己的太多了。
“好吧!”
听到有人如此夸口,那名医生也算是吃了定心丸,他转身反悔手术室,另一边,有护士拿了单子过来让沈清依签名。
签了名,女护士望向三人瞧了瞧,开口道:“你们谁来吧治疗费先缴纳一下!”
手术,是要有预留押金的,否则的话,人治不了,医院又花了打量的药物、仪器等费用,损失可就大了去。
这个时候,才知道金钱的用处,若是没有钱,里面的人分分钟就会被退出来。
这就是残酷的现实,这才是残酷的现实!
不逞多让,陆子明点头,直接跟着她朝付款的地方走去。
手术的费用不菲,这一刷,就是三十万。
里面的人用了什么药、什么仪器,相应的钱就会从中扣除,等到没了钱,仍要继续缴纳。
陆子明回来,和她们一起等待。
这一等,就是好几个小时。
夜幕降临,手术室的门仍旧没有打开,红灯依然高悬。
期间,陆子明怕两人抵挡不住,去外面买了饭菜回来--
姜好好吃了一些,沈清依则是滴水未沾,怎么劝都没用,现在她的精力全部放在杜思阳身上,儿子没有脱离危险,哪里有半分进食的欲望?
算下来,大概过了四个多小时,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。
“医生--”
看到有人出来,沈清依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,冲过去着急的问道:“我儿子怎么样?”
从里面出来的人,个个都是满头大汗。
一个人开口说道:“我们已经做了必要的努力,现在伤者命算是保住了!”
听到保住了命,沈清依顿时松了一口气,但医生接下来的话,却犹如五雷贯耳。
“命是保住了,至于能不能醒过来,这个谁也说不准,只能看几率!”
这是什么意思?
有了命,就是能活,可他却说能不能醒过来不知道,而且也没有确切的时间。
这样的结果,不是他们想看到的。
殊不知,这还是金钱鼎力相助的结果,否则若是没钱,医生不尽力,连这样的结果都不会有。
沈清依的双膝一软,整个人就要软绵绵的倒地,陆子明眼疾手快,连忙扶住了她。
这个时候,他是无力开口,劝说,能有什么用?
当杜思阳在车上被推出来的时候,见状的陆子明大吃一惊,现在的杜思阳,和之前见到那个充满活力的人完全不同,整个人几乎都被缠上了白色的纱布,若不是脸在外露着,根本认不出来。
“思阳--”
沈清依看到他,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。
唉!
陆子明连连叹息,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人,心里,可怜杜思阳的同时,却是一股无名火气!
学生之间的矛盾,竟然沦落到逼人跳楼这么大的事情上,真是太过分了!
而且,更让他愤怒的是,这么久,竟然没有一人前来探视。
现在杜立阳在监狱,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担负起这照顾他儿子的责任。
姜好好感伤的同时,也是和陆子明同样的心情,小孩子间打架平常,但如此伤人,就太过份了。
“大嫂--”
独立病房之内,陆子明望着魂不守舍爬在床边的沈清依沉声保证。
“这件事情,我一定会替思阳讨回公道!”
他的话,并没有得到对方的恢复,这个女人,脑袋里还无法接收这样的现实。
“思阳--”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轻声出口,说出这两个字,两行清泪已是夺眶而出,在宣泄内心的悲伤。
几个小时前,杜思阳还是活蹦乱跳的,怎么短短的时间过后,他就成了这副模样?
夜已深。
陆子明将姜好好拉到一边,低声交代。“好好,你明天还有上班,就不要继续待着了,这里有我就行,我先送你回去--”
姜好好本想陪着沈清依,但听了陆子明的话,轻轻点头。
自己在这里,帮不上任何忙。
“我自己回去就好,你不用送我,在这里陪着沈姐吧!”姜好好开口。
“我送你回去!”
陆子明喃喃低语。“我的朋友,再不能收到一点伤害了。”
看着他的眼神,姜好好点头答应。
“沈姐她--”
路上,姜好好感慨万千。
“没事的!”
陆子明眼神灼灼,投向远方。“我决不会让他们有事!”
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,看着他半边侧脸的轮廓,姜好好突然发现,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很了解。
当你以为这就是他的时候,他却突然做了出格的事,将你前面所以的认知全部推翻。
再次回还,病房外。
当陆子明看到那个单薄的背影,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满面愁容!
这个可怜的女人,究竟还有受多少罪,上帝才肯放过她?
好人,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!就算真相本该如此,自己也要逆天改命!
紧握的双拳,似在说明他坚定的决心。
这一夜,注定残忍!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章 调查真相
学习生涯也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。
人从懂事开始,便送进了学校,小学、中学、大学一路念过来,一个人在学校里待的时间长达一二十年。
学生,在中学阶段的几年里是最容易犯错误的。因为这个时候,正处于青春期,个性十分叛逆,做事只听从喜好,完全不顾及后果。
殊不知,有的后果,将会让他们终身遗憾,毁了一生。
一夜无眠。
看着病床上纱布缠身的杜思阳和趴在床边的沈清依,陆子明哪里睡得着?
第二天,一早。
他正准备下楼去买早饭,却遇到从家里赶来的姜好好。
发生这样的事情,她也是唏嘘莫名,昨晚也没睡好,帮不上什么忙,想着他们没吃早饭,便做了送过来。
自己做的,总比外面的放心。
“里面--什么情况?”姜好好询问道。
唉!
说到两人的情况,他只有一声叹息。“一直不肯离开病床半步,快天亮了,实在忍不住才睡了过去。”
来到门外,姜好好看到了房间内的情况。
唏嘘了一声,低声问道:“怎么不给人扶到床上去,这么睡,能舒服吗?”
“不敢动啊!”
陆子明叹道:“好不容易睡着,再把人招醒,可真是罪过--”
“也是!”
姜好好摇头感叹。“沈姐一个人这么多年拉扯孩子,受了那么多的苦,没想到,现在还要--”
她知道陆子明重诺,既然答应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大哥的妻儿,定然会负责。
低声询问道:“这件事,你决定怎么做?”
怎么做?
若是他刚得知这个消息,做起来就很简单了,怒不可遏的他自然会做力所能及的事,杜思阳变成什么样,欺负他的人,也会遭受同样的待遇。
但经过一夜的沉淀,陆子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。
既然是同学,必定也是和杜思阳这么大的孩子,虽说可恨,但逼人跳楼还是太残忍了些。
此刻姜好好问起,他沉声回答。
“先了解具体原因,再看学校和警察处理意见!总之--不能委屈了思阳!”
“嗯!”
姜好好点头,这样的事情,她别说处理,更是见都没有见过,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。
看了看时间,她交代道:“我还要出车,先走了,有了情况给我打电话,千万不要乱来,知道吗?”
陆子明点头。“你安心工作吧,这里的事,我可以处理!”
“不要!”
姜好好立刻摇头,说道:“有了结果一定要告诉我!要不然--饭不给你吃了。”说着,她抬手去抢陆子明手上的饭盒。
呵--
陆子明看她的表情,沉寂的面容上终于划过一丝笑意,眼前的女孩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。
“好吧!有了结果,我先给你汇报!”
得到答复,姜好好这才放心离开。
她走后,来到病房内的陆子明在叫醒沈清依吃饭和让她多睡一会儿之间徘徊,最后,他还是决定选择后者,因为依照她的情况,就算醒来恐怕也吃不下东西,既然如此,倒不如让她多休息一会儿。
可是这个愿望并不是那么轻松,才过了半个小时,病房的平静就被打破。
房门被敲响,陆子明心里一惊,担心敲门声吵醒疲惫不堪的沈清依急忙起身,可是已经晚了--
当他刚迈步,沈清依已经被吵醒,她醒来便是急切的喊声。
“思阳--”
陆子明见状,只得回身开口安慰了几声,这才去开门。
门外是三个身穿白衬衣、西裤、皮鞋的男子,中间一人年纪比另外两人稍大,左边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,颇有些领导派头。
这人看到陆子明,又扭头朝房间内瞧了瞧,疑惑的问道:“小哥,杜思阳及其家属是否在这里?”
“你们是?”陆子明并没有回答问题,而是拧眉询问。
“哦--”
中间那人兀然介绍。“我们是杜思阳学校的校领导,特意过来看望他,他--怎么样了?”
第二天一早前来探望,作为校方,已经算不错,况且事情原因并不明朗,陆子明决定暂且一观,不发表言论。
“在!”
他侧过身,放门外的三人进来。
沈清依刚从床边站起身,那名领导派头的男人便连声开口。
“您好,您应该是杜思阳的母亲了吧?”
在沈清依点头之后,更将目光放在病床之上,眉头紧皱,叹声问道:“杜思阳他--怎么样?”
对于什么领导,沈清依是十分忌惮的,所以看到这些人后,还是有些惶恐,但听闻他的询问之后,情绪又变得低沉以及。
张口说话,声音满是沙哑。
“思阳他--”
眼前的情况,不用名言,也可推测一二,这名校领导听候,便一脸自责的说道:“真是对不住,杜思阳出了这样的事,我们作为校方领导,有难以推脱的责任!”
沈清依哽咽,以无法再应答,而站在一边的陆子明见状,便沉声询问。
“这件事情始末,究竟是怎样的?”
来人就是来解决这件事,就算他不问,也会说出来,此刻接着他的话茬,那人清了清嗓子,沉声解释。
“具体原因校方正在调查,初步了解到的是,放学之后杜思阳并没有离开,而是从教学楼五楼的走廊边坠落--”
坠落?
他的解释立刻让陆子明皱起了眉头,这种事虽然他没亲眼所见,但明眼人只要一想就会知道,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从楼上跳下来,虽说也有意外跌落的可能,但微乎其微,更大的原因,则是有人逼迫,或被人推落!
而眼前人竟然只字未提,难免有偏袒的嫌疑!
“只是单纯的坠落?”陆子明凝声询问。
看他年纪不大,那人也没太在意,随口说道:“具体原因还没有查明,现在也不好说!”
“有什么困难,尽管跟我们说,可以的话,我们都会努力去办,毕竟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不可推卸的责任!”
“多谢!”
陆子明沉声点头,满脸沉痛的说道:“我们只有一个要求!--还我们一个公道!”
他深知,这个时候给校方脸色,无异于在为自己树敌,在没确定他们有意偏袒之前,和他们闹僵,对自己一方没有任何好处!
所以,他选择了隐忍。
真相,本应由杜思阳说出,可是现在的他却是昏迷不醒--
陆子明突然发现,事情变得棘手起来。
待这几个校领导离开,他便暗自揣测。
若是他们真的有意偏袒,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,就算警察来,恐怕也无济于事,这件事,还得亲自出马,一探究竟。
“大嫂,好好送来了早饭,你吃点吧!”
爱子昏迷不醒,沈清依哪里还有丝毫食欲,轻轻摆手,用沙哑的声音说道:“我不饿。”
唉!
陆子明叹气,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,怎么可能会不饿?
知道对方的情况,也不再多劝,转而说出另一件事。
“什么?”
听了他的话,沈清依惊诧道:“你要去学校探查这件事的真相?”
“对!”
陆子明点头。“我对学校信不过,还是亲自去查看一下为好。”
沈清依只想守着杜思阳,完全没了别的心思,真相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,事实是,她的儿子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而对于陆子明来说,他能做的,只能先还杜思阳一个清白。
出了医院,他直奔杜思阳的学校。
来到校门口,观察了一阵,发现这里和星枫中学相比,管的并不严,校门口有人进出,门口的保安,却是不闻不问。
这样的管理,让人皱眉。
陆子明进门,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拦,进去观察了片刻,他拦下一个从身边经过的男生,打听了杜思阳所在的班级。
想要了解详细的情况,总需要一个突破口,而他的同班学生,就是最好的方向。
按照别人给的方向往前走,到了大楼前,他就知道刚才的问题有些多余了。教学楼东边的位置,那里有一片区域被警戒线包围。
校园里除了这么大的事情,警察必然前来。
朝楼上走时,陆子明低声思索。思阳的班级在三楼,而他坠楼的位置却在五楼--
二楼,杜思阳的班机正在上课。
他是来打听情况,而不是砸场子,犹豫了一下,便在门外等候下课再进去询问。
这一等,就是半个多小时--
下课铃响,老师出门,他挡在门口,阻止了所有人的去路。
突然到来的陌生人,令班级内的同学满脸疑惑。
这些都是比王小鱼还有小上几岁的学生,陆子明当然不会有任何惧意,扫视了房间内一群稚嫩的脸蛋儿,而后沉声询问。
“有谁知道杜思阳出事的原因?”
这一声沉稳的嗓音,让躁动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,学校里的事情全部人都知道,更何况是和杜思阳一个班级的人。
只不过,停顿的时间却是沉闷的寂静。
陆子明见状,皱眉看向距离最近的几人,再次沉声询问。“这里可是杜思阳的班级?”
这个问题,得到了几人木纳的点头回答。
得到肯定答复,陆子明拧起了眉头,一个班级的人,难道没人知晓是什么原因吗?
正在他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,一道异样的声音从一众学生中传来。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一章 场景再现
陆子明来到杜思阳所在的班级,询问他出事的状况,竟然无一人回答,正当他不耐烦的再次开口时,却有怯弱的声音传来。
“你是想知道杜思阳到底出了什么事吗?”
陆子明定目,看到从人群后挤进来一个单薄的身影,这人其貌不扬,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,看上去甚是羞涩,应是一个羞涩的人。
说话引起投射过去的集体目光,让他顿时面红耳赤,更加不好意思。
“不错!”
找到知道的人,陆子明眼神一喜,连忙询问道:“你能告诉我吗?”
对话的人,左右观望,却是欲言又止。
陆子明见状,当下明白他是心有顾忌,随即开口说道:“请跟我出来谈!”
那人本就羞涩,听了话,顿时连忙迈步朝外走。
待两人离开,教室里才有重新恢复了正常。
那名满脸羞涩的男同学似乎很谨慎,出门之后,带着陆子明走了好几个地方都感觉好像不太安全似的,最后一直往楼上,来到最上层一件空着的教室内,这才止住了脚步。
陆子明不是心急之人,跟着他走了这么一会儿,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,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。
“你是--”
那个男同学回过身,抬头望着陆子明,有些怯弱又谨慎的询问:“你跟杜思阳什么关系,为什么想知道他的事情?”
刚才在跟着他乱走的时候,陆子明就将他的身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。此人应该是和杜思阳关系交好的同学,而畏畏缩缩的表情,则显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!
这样询问,明显是心有疑虑,担心某些事情。
陆子明略一犹豫,便沉声回答。“你不要担心,我是杜思阳的朋友,受其母亲的委托,来询问事情的原因!”
他的话音一落,眼前的羞涩男生便震惊出口。
“思阳他--他怎么样了?”
提起杜思阳,陆子明的面容上蒙上一层暗沉,叹了口气,说道:“他的情况很不好,现在还昏迷不醒,而且想要醒过来还不知到什么时候--”
“啊?”
得到这样的结果,他的脸上瞬间苍白以及!
兀自喃喃低语。
陆子明听不清,但知道其中肯定大有隐情,为了打消他的疑虑,沉声开口。
“我知道你是思阳的好友,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,你也一定很痛心,快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!”
“那群人也太狠了!”
他将声音提高起来,开口说话,语序却是颠倒,前后好一会儿才解释清楚。
听完之后,陆子明是双拳紧握,一双乌黑的眸子里尽是冰冷的寒光。
果不其然,这件事正如他所料,杜思阳不是平白无故的坠楼,而是被一群人强迫推下去的。
具体原因因为杜思阳的昏迷不得而知,不过根据眼前人的话语,真相呼之欲出。
对方人多势众,而且胆大包天,做出如此凶残的事情,加上之前校方来人的态度,让陆子明暗暗思虑,这伙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!
“领头的人叫谢星爵,平日里蛮横霸道,在学校里纠结了一大帮的人,学校里根本没几个人敢跟他们做对!”
“哦?”
陆子明眯起了眼睛,略一犹豫,便沉声问道:“这人在哪个班?”
“三年级二班!--你想干什么?”那人回答完毕,猛然间意识了一个结果,脸上的表情顿时惊骇起来。
“冤有头,债有主!”
陆子明冷哼回应。“问清楚,为思阳讨回公道!”别说是一群毛孩子,就是外面社会上穷凶极恶的团伙,也不会让他有一丝怯意!
“千万不要!”
那羞涩的男生听了,连忙摇摆双手,满脸慌张的说道:“他家里有钱有势,一般人根本不敢惹,之前他们一群人开车在路上玩,把一人给撞死了,结果只是家里赔了几十万,人根本没事,照样来学校上学!”
呵--
陆子明冷笑,杀人也能够没事,看来这人还真是很不好惹!
不过这样的结果,反而让他松了口气。
正准备开口再问,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。
“多谢你,你回去上课吧!”陆子明望着对面的男生说道。
“好。”
那人答应了一声,迈步朝外走,来到门口,又不放心似的回过头,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千万不要去找谢星爵,那个人你惹不起的!”
在他走后,陆子明先前温和的眸子猛然间寒光乍现。
或许真的惹不起,但不去试试,又怎么会知道?
他迈步下楼,铃声结束之后,校园里基本上没人,不用找人询问,他自己去是看门上的牌子,同样能够找到。
寻路很顺利,来到三楼,便找到了所在的班级。
有杜思阳的昏迷不醒在前,哪里还顾忌什么上不上课?他直接走过去敲门!
里面,是耸动的人头和好奇的目光--
讲台上是一名上了年纪,戴着高倍老花镜,头发灰白的男子。
“你找谁?”他停下翻课本的动作,拧着满是皱纹面容问道。
乍见年纪这么大的老师,陆子明的态度瞬间弱了下来,恭敬的说道:“我来寻一人,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谢星爵!”
老教师还未听完陆子明的话,教室内却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未见其人,听名即露出骇然的神情,足见这个人对他们造成了怎么大的影响。
“他--不在!”老教师明白过来,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,摇头说道。
“不在?”
陆子明拧起了眉头,自己对这里很不熟悉,只是听闻这个名字,现在这个人不在,事情可就难办了。
既然不在,他也不想耽误老师上课,回了一句,转过身离开。
岂料,刚转过身,从门外走进来四五个男生。
人的皮囊相同,不同的是内心,眼神,则是心灵的门户!
没有交谈,只通过肉眼观察,陆子明便断定眼前这几个男生绝不是什么善茬,尤其是最前面走着的那个小子,脑袋上染一撮黄毛来彰显个性,看上去很是眨眼。
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,这时,身后的老教师开口提醒。
“小伙子,你不是要找谢星爵吗?”
老头话音落地,正迎面往里走在最前面的黄毛看向陆子明,满脸疑惑的问道:“你找我?我认识你吗?”
“不认识!”
陆子明摇头。“我有件事跟你说,你先出来一下。”
谢星爵带着疑惑重走到外面的走廊里,而跟他前来的几人见状,迈步去找自己的座位,这些人进来后,陆子明走出教室,顺手将房门关上。
陆子明没有立刻开口,而是抬眼打量面前的年轻人。
十四五岁的模样,个头已经窜到了一米七、八,身材高挑,容貌不丑,加上发型酷炫,脸上带着死死的自信和嘴角不经意的坏笑,倒是一副能够吸引他们这个阶段女生的面容。
“什么事?”
他瞧眼前人不开口,只是盯着自己看,顿时开门见山的问道。
陆子明眯起眼睛,更是直接开口。“杜思阳是你从楼上推下去的吧?”
提起这件事,谢星爵表情一愣,面容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,沉声问道:“你是他什么人,为什么要问这件事?”
眼前人这样的年纪,遇事能够这么冷静,确实让陆子明刮目相看。
“我是他的哥哥!”
哥?
谢星爵愣了愣,好似有些好奇,因为他从未曾听过杜思阳有个哥哥,但目前要紧的并不是这个。
“是我的干的!”
略一犹豫,谢星爵便傲然开口。“事情是我带一帮兄弟干的,你能怎么样吧?!”
如此大言不惭,和预先设想百般狡辩完全不同,陆子明的怒气反而被压抑下来。
“说出你这么做的原因!”
“原因?”
谢星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,冷笑出声。“学生打架有什么原因?--不过那个家伙也真是讨厌,让他跟我混,偏偏不听,还搅扰我的好事,死了也是活该!”
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,里面充斥着残忍、冷酷,这样的话登时激怒了陆子明。
眼睛里寒光乍现,动若蛟龙,‘砰’的一脚,毫无征兆的踢在谢星爵的肚子上--
陆子明的力量可想而知,更可况是含怒一击,这一脚,将谢星爵直接踢趴在几米外。
腹中一阵翻滚,那种感觉,已不是惨叫可以表达!
当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,再看向陆子明,眼睛里尽是凶狠的光芒,躬着身子朝陆子明冲了过去。
这小子因为爱好健身,加上经常和人打架,虽说不懂套路,但打架的经验已远超常人。他的速度、力量,都是非常惊人的。
对于这黄毛小子的能耐,陆子明隐隐有些诧异和赞赏。
不懂任何套路,能有如此威力,确实很有打架的天赋。
这样的攻击,对几个不会打架的常人都没有问题,但在陆子明跟前,却不够看了,一只手,已能阻挡所有攻击。
换手,就是谢星爵吃亏的时候,‘砰!砰!’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,几招就将他打趴在地。
站起来,谢星爵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,心态已变得怒不可遏。
他紧握双拳,面色赤红,吃这么大的亏,还是在学校里,这还他平素里‘一哥’的面子往哪放?
再次冲上来,已动了全部的力气。
但他的能耐在陆子明面前根本不值一提,愤怒之下,抬手朝他的胸口推去。
‘砰’的一下,谢星爵吃力推到走廊栏杆边上,竟然一个‘趔趄’,整个人尖叫一声,往后倒了出去!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二章 谢家怒火(一)
危险只在一瞬间,陆子明内心气愤,却还没有到了夺人性命的地步。
眼见发生这样的事情,错愕间抬手去救,但为时已晚--
谢星爵已翻身在外,双手在虚空里乱抓,只是徒劳,骇然的那一刻,他明白杜思阳被推下楼时的心情。
那种死亡的恐惧,不是家里有多少钱、多少势力所能减轻的。
从三楼落下,时间只是一瞬,连惨叫的时间都来不及发出,人已经落地!
落地声,让人头皮发麻。
站在走廊上朝下往,发现摔下楼的谢星爵昂面朝天,昏死过去。
突发的状况,一时让沉稳的陆子明也不知如何处置。
殊不知,由此引起的连锁反应正在展开。
两人刚才谈话的位置,就在教室门外,隔着玻璃,在里面坐着的学生可是瞧的一清二楚,他们的目光因为外面谈话人有谢星爵这样的人物后就被吸引,两人动手,更是目不转睛。
而讲台上的老教师却是拿着指示棒连声敲桌子来吸引学生的目光,到后来,自己也有扭头出去看的想法。
直到谢星爵坠楼的那一刻,教室内同时响起惊呼声,因为人太多,声音非常之大,凭此估计能申请上鸡尼斯世界纪录。
--人数最多、最大的惊呼声!
除了他们,楼下也是一片惊呼。
二楼还好些,因为坠落速度太多,只有那些不好好听课、东张西望的同学看到一片残影从窗外划过。
一楼下面正对着的班级,在确定掉落下的是人之后,一片慌乱,胆小的同学已经尖叫起来!
昨天刚有人跳过,今天又有人跳,难道谁举办了跳楼大作战吗?
教室,已经无法安然上课,授课的老师出门查看情况,学生更是在‘罪不责众’的光环下一哄而出。
“谢星爵!”
不知道是那个学生看清了坠楼的人,大声喊道:“居然是谢星爵!”
因为他的喊声,后面挤不进来的人了解信息,有了议论的方向--
另一处,杜思阳的班级内,那个他的好友,刚刚和陆子明交谈过的羞涩男生,听着传来的信息,心脏莫名加速调动!
刚刚才和人说过,将杜思阳推下楼的人是谢星爵,前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,始作俑者就坠楼--
这样的结果,不用多想,也知道是谁所为了。
只是让他震惊的是,陆子明给他的感觉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,而且看上去很是和善,怎么会做出这么生猛的事情?
特别是在自己告诉他,谢星爵不好惹的情况下还敢这样做?
从教室内涌出的人越来越多,竟然没有人注意陆子明的了,他迈步下楼,在经过谢星爵所处的位置时停顿了片刻,随即朝校门外走去。
事情已然发生,也没什么好后悔,何况,这样做也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,并没有什么过错!
思阳的仇,算是报了!
要说人的心理也真是奇怪,没报仇之前,杀了对方的心都有,可一旦实现,反而心情沉重,丝毫无忧报仇的喜悦。
看着校门外大路上穿梭不息的车辆和人群,他站了片刻,抬手拦了一辆的士,驶往医院。
每个人的生死,都不干不在乎人的事。
医院里,仍旧是各顾各的人,独立病房内,沈清依寸步不离杜思阳床边,面容,却是憔悴以及。
看到推门而入的人是陆子明,这才勉强提力,强做精神的出声。
“子明,你来了--”
他只是沈清依丈夫的兄弟,虽说有过命交情,但却无有血缘关系,就算有,也没有照顾她们母子的责任。
说话,仍需客气,而且不能询问别人的去向。
原本伤了谢星爵的他心里有一丝沉重,但看到杜思阳的状况后,霎时觉得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,本不必可怜!
“大嫂--”
陆子明开口,目光看向窗边餐桌,姜好好带来的东西,丝毫未动。
唉!
他叹气道:“怎么不吃点东西?”
“没有胃口。”沈清依轻轻摇头。
再劝也是无济于事,陆子明思虑了一下,说出了让她不能拒绝的理由。
“思阳变成这样,你若是身体累垮了,谁来照顾他?”
这样一说,登时仍沈清依无法再反驳。
因为陆子明说的是事实,自己累垮,再添一个病人,难道让他来照顾两人?
站起身来,说道:“子明,麻烦你代为照看思阳一会儿,我回家做饭--”
“你现在的状态,还做什么饭?”
陆子明皱眉,这个女人,怎么就不能待自己好点?
“你在这里待着,我去买饭!”
他的话,因为生气,少了一份保持着的恭敬,多了一丝命令的语气。
沈清依面色一沉,站在那咬着嘴角不敢开口。
殊不知,命令别人意味着对人负责!自从杜立阳入狱之后,她再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了。
陆子明出了病房,来到医院门口,瞧见一辆救护车呼啸从外面开了进来。
虽说省城这么大,每天都有人救护车出行,但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,还是让他隐隐觉得里面的人是谢星爵。
现在没人找自己的事,也就不会去触霉头,迈步继续朝外面走去。
二三十分钟之后,他再次回来,不是步行,而是坐在一辆款酷炫的电动车上,前面骑车的人正是姜好好。
原来陆子明出了医院,在几家饭店门口踱步思索买什么饭好时,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姜好好下班,做好了饭菜,给他打电话。
还好通电话的时间不晚,若是再迟了些,恐怕就该买好往回走了。
距离的路程并不远,他打车回去,然后和姜好好一同前来。
“上午怎么样?”在前面骑车的姜好好微微侧目,询问后面的人。
“老样子!”
陆子明低声回答。“思阳仍旧昏迷,嫂子不吃早饭,很是憔悴。”
他并没有将去学校找人,以及错手将伤害杜思阳的罪魁祸首推下楼的事情说出来。
“不吃饭,身体怎么能受得了?”姜好好皱起秀眉,有些担心的说道。
“是啊!”
手拿饭菜的陆子明回应。“刚好你来了,帮我劝劝她,毕竟都是女人,沟通应该会好一些。”
重新回到医院,沈清依看到姜好好也来了,顿时站起身,苍白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,看到陆子明手上提着的东西,顿时明白。
“好好--”
她很是感激的说道:“还要帮我们送饭,真是太麻烦你了!”
若说和陆子明还有点关系,那姜好好其人,则完全是个外人,她能这样一天送两次饭,真是太难得。
单这一点,就让沈清依打心眼里认为她是个好姑娘。
“没关系。”
姜好好轻轻摇头,叹声说道:“沈姐,发生这样的事,你伤心在所难免,但也不能不吃饭啊--”
“嗯!”
沈清依点头,言道:“我明白,刚才子明的话我已经听进去了。”
陆子明见状,嘴角轻勾,沈清依肯进食,证明心情好了一些。
来到餐桌将姜好好所带来的食物打开,因为担心他们会提早吃饭,所以做好饭之后,自己没有吃,一块给拿了过来。
她的性格本不是扭捏,没吃装吃过之人,当下也不客气,三个人坐下开始吃饭。
不得不说,姜好好虽说性格大大咧咧,但菜做的还是挺可口的。
这边吃的津津有味,殊不知,相隔不远处的手术室门口的人,确实暴跳如雷。
“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将我儿星爵伤的如此重?”
说话者四十多岁,起其貌不扬,虽说穿着尽是名牌,但却给人一种上不了多大台面,顶多沦为地皮流氓一级。
此刻的他,是满身的戾气,脑门上青筋暴露,彰显着心中的愤恨。
在他的身边,则站着一个年轻人,这人面容和被打伤的谢星爵有几分相似。
“爸!”
他望着眼前的人,沉声说道:“你在这里守着,弟弟受伤的事,由我去学校调查清楚再由你来定夺!”
“嗯!”
暴跳如雷的男子点头,用粗哑的声音回应。“星棠,伤害你弟弟的人,一定要弄明白!”说道最后,他握紧了拳头,脑门上的青筋将他衬托的很是狰狞。
直到另一个儿子离开,他才寒面低吼。“敢伤害我儿子的,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!!”
这个人,是两人的父亲,名为谢创业。
半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门打开。
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,谢创业‘腾’的从座椅上起身迎了上去。
“我儿子怎么样?”
一个中年一声摘下口罩,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叹声说道:“病人保住了性命!”
还不待谢创业脸上喜色浮现,医生后面的话让他脸色大变。
“但是--病人的颈椎因为外力已经折断,以后只怕--”
“只怕什么?”
虽说不懂,但他也能感觉的到,后面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。
唉!
中年医生重重叹了口气,低声说道:“脖子以下将会高位截瘫!”
“什么?”
谢创业听了,抬手一把抓住面前的医生的领子,因为他长的人高马大,将面前的瘦小医生拎过来,完全不费什么力气。
“再说一遍?!”他眼睛瞪的像铃铛一样大。
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,居然成了高位截瘫的残疾人,这种事实,让他怎么能够接收?!
中年医生被他的举动弄的吓了一跳,脸色骇然的说道:“你,你不要激动,我们已经尽力了,但贵公子伤的实在太重--”
医生说的本是事实,但听在震惊莫名的谢创业耳中,却让他怒火中烧。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谢家怒火(二)
不由分说,这家伙抬手出脚对着面前的医生就是一顿猛揍,打的中年医生是连声惨叫,旁边虽说有他的同事,但一个个都畏惧眼前人的凶悍而不敢上前。
谢创业出手毫无轻重,拳脚如雨点般落下,中年医生在里面忙了半天,体力本就不支,加上上了年纪,精力不佳,再被他猛揍--
片刻的功夫,就被打的奄奄一息。
可是谢创业这家伙仍旧不停手,只把人打的昏死过去,这才气喘吁吁的站起身!
他起来,周围人才一哄而上去看被打的昏死过去的医生--
谢创业打了人,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,脸上余怒未消,狠狠的说道:“敢把我儿子打的高位截瘫,仇人,你会后悔来到这世上!”
医生莫名被打,医院的人自然不会愿意,一名年轻些的助理医生跑到服务台呼叫了保安,然后又让护士站的人报了警。
上来两个手持警棍的保安,他们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,只是看守谢创业以防他逃走,岂料这家伙心里怒气正盛,竟然对保安动起手来。
保安自然不会傻傻站在那挨揍,刚才不动手,是因为没有主动打人的权利,现在还手,属于正当防卫!
手术室门口,本来是救死扶伤的生命通道,现在却上演了肉搏大战!
一时间,粗鲁的叫骂声,肢体扭打的声音,衣服撕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引得闻声而来的人蜂拥而至。
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?”房间内,刚刚吃完饭的姜好好看到门外有好些人经过,疑惑出口。
另外两人也发现了异状,陆子明回应道:“好像很吵闹!”
“出去瞧瞧?”姜好好向他示意。
怜悯是一回事,一直待在房间内又是另外一回事,杜思阳躺在病床上,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别扭。
陆子明和她一起出门,走廊上,正有好些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,还有一些好事群众往前走。
姜好好也心生好奇,和陆子明一说,后者虽然不是好事的人,但见她想去,也就点头答应。
两人根本不用去刻意寻找,其他人自会说明去处。
手术室门口,距离这里并不远,一会儿的功夫,两人便来到跟前。
要说这谢创业也真够狠的,因为身高体壮的缘故,一对二,愣是没吃什么亏。
来的早的,明白事情缘由的已经在低声议论。
姜好好听了,和身边的陆子明低声交流。“这什么人啊,医生、保安都敢打,也太嚣张了吧!”
呵--
陆子明苦笑,弱肉强食的场面他已经见识过很多了,眼下见了这一幕,只能报以苦笑。
他不是上帝,所能做的只是尽力保护好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。
随着身穿制服的警察来到,才总算结束了这场暴力事件。
看到谢创业被两个警察带走,姜好好义愤填膺的说道:“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带走,在监狱里关上一阵,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人了!”
唉!
转过身的陆子明却是长叹一口气。
“干嘛叹气?”姜好好见状,问道:“坏人伏诛难道不好吗?”
陆子明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两人往前走了一阵,远离了喧闹的众人,这才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,低声说道:“若真是那样就好了。”
看到她脸上的疑惑,再次叹气,解释。
“那个嚣张的人竟然敢这么名目长大的打人,背后必定有靠山,而且不知你刚才有没有观察到,那些警察来到时候,看到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异样,这说明至少他们是认识的。而且--”
陆子明说出了另一个真相。“警察只是带走了他,并没有对受伤的人处置!”
姜好好听了他讲的话,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,骇然的同时也对他的观察能力所折服。
她明白,陆子明说的就是真相,虽然心里及其不愿意相信。
“别想了。”
陆子明见她的神情黯然,开口安慰。“时间不早了,你去上班吧。晚上--不要再做饭了。”
“怎么?”
姜好好皱起了眉头。“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啊?”
想到这些,她的表情更加不好看,真是的,自己辛辛苦苦做饭送过来,还不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,若不然的话,和沈清依母子根本不熟,怎么会为他们做饭?
为了他,却不领情,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。
见她脸色阴沉的如要下雨一般,陆子明心里暗叹:女人真是不能得罪,前一刻好的为你忙前忙后,一句话说错,可能会起杀了你的心。
谋杀亲夫,这个词语估计就是这样来的。
“不要误会--”
他连忙解释。“我是不想让你这么辛苦。”
“真的?”姜好好反问,语气和态度已经柔和下来,显然,她已经被陆子明真诚的眼神打动。
一句话,将即将爆发的战火消弭于无形。
“没关系啦--”她低声说道: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再说做的饭菜,总比外面的干净卫生吧?!”
“嗯!”
刚刚将她的态度纠正过来,可不敢再惹她。“既然这样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陆子明笑眯眯的称赞。
“好好,你人长的漂亮,性格洒脱,又会做饭,将来一定会找一个如意郎君!”
“--”
这样的话语,姜好好只得用另一个态度来回答。
她冷哼了一声,昂首傲然道:“我才不稀罕呢,一个人过挺好的!”
两人回到病房,小憩了一会儿,姜好好和沈清依打了招呼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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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局,某间办公室内。
两个人正在交谈,一人身穿*,另外一人,则是在医院里大打出手,打人被带走的谢创业。
只听得枣红色办公桌后,那个身穿常服的警察开口。
“老谢,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,总给我添麻烦!”
谢创业嘿嘿一笑,转而沉声。“你侄子被人打成了高位截瘫,你可得为他出这口恶气啊!”
“抓人是必然!”
警察说道:“这件事我会立刻安排人去调查,但是你,可千万不可再胡来了!”
一个多小时候,谢星棠开车来到了警察局。
他原本以为自己老爹在医院,岂料到了医院不见人,打听之后才发现人被警察带走了,这才打了电话,开车赶来。
房间内,那个警察已经离开,只剩下在这里专门等他来到的谢创业。
父子相见,自然直入正题。
“父亲,你怎么来这里了?”
唉!
谢创业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,不予解释,反口询问。“星棠,你去学校查找伤害你弟的凶手,可有结果?”
“有!”
面前,二十出头的大儿子开口说道:“我去学校找人询问,当时确有一名年轻男子找了弟弟,后来两人在走廊里说话,片刻后便大打出手,弟弟正是被他被打落楼下的!”
听到这话的话,火气本就大的的谢创业拍案而起,怒吼道:“竟敢伤害我谢创业的儿子,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!--他是谁?!”
这个问题却让谢星棠脸色一暗,摇头道:“具体名字不得而知,只是根据星爵同学的叙述,隐约得知这人是为了弟弟做的另外一件事而来!”
“什么事?”谢创业反问道。
谢星棠脸色一沉,低声回答。“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,昨天,星爵过来找过我,说他在学校--逼迫一名同学跳楼!”
“什么?跳楼?”谢创业一惊,现在他对跳楼非常敏感,毕竟自己的小儿子才刚刚因为跳楼而变成这样。
这样一说,他立刻便明白了。
自己的儿子昨天逼迫别人跳楼,今天,对方就来寻仇来了。
这件事,若是冷眼旁观,便知道是自己一方不对,但作为亲人,却让他不得不偏袒。
伤害了别人又怎么样,他能跟自己的儿子相提并论吗?
念及此,谢创业眼神变得恶毒起来,仰面问道:“星棠,你可知道星爵伤害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,家里实力怎样?现在人在哪里?”
提及这个,谢星棠的脸色有了一丝异样,低声回复。
“这人名叫杜思阳,是二年级的一名学生,听说父亲因为杀人早就坐了牢,只有跟母亲相依为命,没什么势力。现在他人就在--”
说道后面,人露出了苦笑的表情。“和星爵在一个医院!”
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!
谢创业听了,顿时暴跳如雷,破口大骂。伤害儿子的人,竟然就在眼前,自己却不知道!
“星棠!”
冷静下来,他望着自己儿子吩咐。“打电话,叫人!”
“爸--”
谢星棠没有立行动,而是抬手捋了捋斜刘海,苦笑着说道:“你刚被警察抓走,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再去医院,合适吗?”
“有什么不合适的?”谢创业反问出口,却是一脸的傲然和嚣张。“在省城里,不是什么小喽啰都可以欺负我们的,叫人,直接往医院里冲,打死算我的!”
“不是这个问题。”
谢星棠叹声解释道:“我已经打听到,杜思阳,也就是被星爵打的那个同学还不如弟呢,重度昏迷,能不能醒过来都是另说,医院里,肯定没有什么人,就算有,也不用叫太多的人,我找四五个人,先去看看,不行您再出马也不迟!”
他说的很有条理,谢创业连连点头,能有这么个大儿子,却是是他的骄傲。
而且,不成器的小儿子已经被宣布高位截瘫,估计下辈子成植物人是板上钉钉的事,以后,他还好指望自己的大儿子呢!
“好!”
谢创业拍了拍他的肩膀,沉声道:“就由你先带几个人把事情弄清楚,记住,伤害你弟弟的人,绝不能放过!”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四章 谢家怒火(三)
病房内,沈清依正就现实的问题在和陆子明交谈。
从昨天得知杜思阳重伤入急救室,得到重度昏迷,极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的消息后,沈清依的状态一直处于混沌状态。
经过将近一天的适应,她总算接受了杜思阳的伤情。
意识恢复,就要回到现实中来。
当下,杜思阳住在高级独立病房,这样的房间,尤其是在省城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内,价格相当不菲。
其计费可是说不是按天,而是按时来算的。
“子明,既然思阳已经是这种情况,也没有必要再住在这种病房里,我们还是回家修养吧!”
“那怎么可以?!”
陆子明听了,立刻摆手否决她的提议。
“思阳虽说昏迷不醒,但毕竟刚刚从急救室内出来,伤情还没有趋于稳定,万一有什么情况,还需要请医生过来诊治,这个时候,绝对不能走。就算真的要离开,也要等上几天,伤情稳定了再说!”
他说的很有道理,沈清依沉吟了片刻,犹豫着说出另一个想法。
“那--我们去换个普通的病房吧,这里--”
诟莫大于卑贱,而悲莫甚于穷困。沈清依现在所处的层次,让她对于钱的事无能为力,正因为如此,她对于陆子明的感激更甚。
后者当然明白她顾忌的是什么,叹声说道:“嫂子,钱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!”
唉!
‘感谢’这种话语,沈清依已经不敢说出口,因为太轻。
“子明,思阳的事都是你前后在操劳,我真的是--太没用了!”
“千万别这么说!”
话语进行到这里,气氛就有些尴尬。“你承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,我就是代大哥来保护你的,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愧疚。”
“可是我--”沈清依还想说什么。
这时,陆子明的手机莫名响了起来。“抱歉--”
他拿出手机,看到上面的名字,眼神登时一热,低声说道:“嫂子,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言罢,迈步朝外走去。
唉!
望着窗外的沈清依只有轻声的叹息,难道真是老天开眼吗?陆子明的每次出现都能够帮助她们,这一次,若不是陆子明,杜思阳恐怕连手术都做不完,就会--
屋内的人感叹,外面的人接听了电话。
“子明--”
听到里面柔软的声音,陆子明的心里划过一道暖流,来电话的人,是饶如心。
“你最近还好吗?”
远在星枫市,陶氏集团顶层,属于总裁的豪华办公室内,气质出众的饶如心正抿嘴低语。
“我--”
杜思阳昏迷不醒,又刚刚伤了人,陆子明这边的状况是不太好的,但这种事情,没必要和她提及。
“我很好。”他语气轻松的问道:“你最近怎么样?工作还顺利吗?”
“嗯,都挺好的。”饶如心向他解释道:“商业区已正式进入开发阶段,公司其他的事情,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现在,比刚开始的事情,轻松了不少。”
她说这些并不是重点,这次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--
她给陆子明的银行卡,是以自己的名义办理的,所以任何的消费都能够收到信息--
现如今发现有大笔的款项流动,她担心陆子明除了什么事,这才来电话询问。
当然,这种事情又不好明言,否则的话,对方还以为,是自己不让他用钱才来的电话。
对于陆子明,饶如心甘愿放弃一切,更别说用卡里的钱了。
而对方不明所以,自然是答非所问。
聊了一些话题都没有问出什么,饶如心不敢再说,担心观察力敏锐的他,察觉出什么来。
挂了电话的她以手托腮,喃喃低语。
他在那边究竟在干什么,竟然会有这么大笔的款项流动?
难道这个问题,非要自己亲自去一趟才会知道吗?
另一边,以为对方只是在想自己的陆子明收起电话,重新回到房间内,延续之前的话题。
“嫂子,病房的事,就听我的吧,让思阳先在这里住上几天,问了医生,若是可以回家修养,那我们就回去!”
“嗯!”
沈清依点头,现今也只能听陆子明的安排了。
话音刚落,病房的人被人从外面直接推开。
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。
目光相接,里面的没有先开口,等待着来人说话。
“请问--”那年轻的男子瞧了瞧,将目光放在冰床上,问道:“床上躺着的,可是杜思阳?”
陆子明眯起了眼睛,没有回答,而是反问。“你是谁?有什么事?”
他这样问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反观对方,本想窃得先机,那成想被人将了一军,也不再故弄玄虚,开口说道:“我来找杜思阳的家属有事,若你们谁是的话,我才好多言。”
“这--”
一旁,沈清依诧异,却将目光放在陆子明身上,她一介女流,处理这些事情,还是有些力不从心。
看到他轻轻点头,这才报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我是杜思阳的母亲沈清依,请问你有什么事?”
“哦?”
得到讯息,眼前年轻人脸色陡然一变,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,冷声问道:“你们可真是好狠的心,就算我弟弟有过错在先,你们也不能以同样的方法将他从楼上扔下来吧!现在他颈椎断裂,医生说,他余生都要瘫痪在床!”
“----”
他的讯息,让沈清依倒吸冷气。
事情听了一遍,已经大概清楚,伤害自家思阳的人,也同样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!这个人--
根本毋须多想,就知道能这样做的人是谁了。
陆子明真正动手的样子,她是见识过的,简直和那些电视里放映的杀手有一拼。
可是这个结果却让她不敢多想。
所有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都轻松应对,而自己身上却是--
陆子明将人伤的那么重,那他面临的将会是--
想到牢狱之灾,沈清依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因为帮自己的儿子报仇,被送进监狱,这怎么承受的起?
呵--
和沈清依的担忧不同,陆子明在听完对方的话语后,却是一阵冷笑。
“真是笑话!你们的命就是命,我们的,就不是命了吗?”
陆子明抬手一指病床上的杜思阳,冷声说道:“他余生能不能醒的过来还是另说,我来问你,他招谁惹谁了?”
“这--”
谢星棠一时语塞,对方说的没错,若不说自己兄弟先把人伤成这样,他自己也不会变成瘫痪。
要算起来,这件事情还是怪他,当时谢星爵已经告诉,让他帮忙处理,可是当时因为有别的事情就给忘了,想不到错开一天,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。
情理说不清,只能撕破脸皮。
谢星棠寒声说道:“有人要见你,跟我走一趟!”
他要将人带离,让自己父亲处置!
呵--
陆子明却是嘴露轻笑。“我为何要跟你走?!”
他现在可是不是初出茅庐的时候任人宰割,吓唬,是没有用的。
见对面的人不肯就范,谢星棠眼神里闪过一丝暴虐,朝门外望去--
下一刻,房门再次被推开,从外面走进来几个男子,都是和谢星棠年纪相仿的人,这些人是他叫过来以备不时之需的。
眼下,打人者就在现场,刚好可以排上用场。
看到又进来四五个人,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,沈清依脸色苍白的拉着陆子明的手臂,低声说道:“子明,这该怎么办?”
她一个女人,遇到这种情况自然害怕。
反倒是陆子明,轻轻摆了摆手,安慰道:“嫂嫂莫怕,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而已,翻不了什么大浪。”
呵--
怒极反笑,谢星棠被陆子明的话气笑,冷声道:“好小子,现在就让你瞧瞧我们的厉害!”
说罢,他率先就准备冲上去。
“等等!”
见状,陆子明抬手阻止。
“怎么?怕了?”谢星爵冷笑道:“晚了,你伤我弟弟时,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!”
就这么几个人,陆子明怎么可能怕?他只是不想在房间里动手,影响到杜思阳而已。
“这里是医院,动手总不合适!”
陆子明沉声。“这样吧,我跟你们走!”
他的话音一落,谢星棠没有接话,身边的沈清依满脸紧张的开口。“子明,不能跟他们走!”
这里是医院,他们再恶,尚且还有收敛三分,若是离开这里,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。
“哦?此话当真?”
陆子明的话语,让谢星棠一阵错愕,同时对其胆魄有几分佩服,能够孤身一人跟随自己离开,确实很有胆识。
没有立刻接话,陆子明低声安慰沈清依。
“没事的,不用担心,你在里照看思阳就好,我去去就回!”
陆子明的语气轻松,沈清依可不这样认为,眼前的情况,怎么可能善终?但眼下,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阻止,只得听话照做。
安抚了她,陆子明迈步往前,望着谢星棠说道:“走吧!”
只是孤身一人,也不必担心他耍什么花样,谢星棠和带来的几个人转身朝外。
下了楼,陆子明发现,他们几个人,居然开了三辆车子。
不识对方身份,他选择沉默不语,随机应变。
坐上其中一辆车,跟着他们离开--
目的地不是他决定,而是对方,他知道的是,一会儿,绝对是要动手,没有紧张,反倒闭目养神起来了。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五章 谢家怒火(四)
当急速跑动的车子终于停下,陆子明缓缓睁开眼睛。 ()
这一瞧,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这些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,竟然把自己带到--漫天野地里来了。
下车之后,他发现对方停着三辆白色的轿车,与他乘坐而来的三辆黑车相对。
中间,则是一片‘真空地带’。
左右两边,是半人多高的水稻田,此刻这个时候,一望无际,毫无人烟。
白色轿车的门打开,从里面下来一群男子,这些年的年纪,明显要比陆子明身边的这些大上不少,最小也有三十多岁。
迎面走来那人,人高马大,满脸戾气。
“狗杂种,是你伤了我家星爵?”
陆子明脸色一沉,反问。“狗杂种骂谁?”
谢创业来不及多想,直接恼怒着回答。“狗杂种骂你!”
“哦--”陆子明拉长声调点头!
这时,谢创业才明白过来,一不小心,被这小子摆了一道,周围老友的笑声突起,让他恼羞成怒。
怒骂一声,抬脚便朝陆子明踢去。
这样的攻击,在别人看来是又急又猛,而且非常突兀,让人没有准备。
别人都看着,这次陆子明肯定要吃亏,但是--
下一刻,他们就惊掉了下巴!
只见陆子明微一侧身,便轻松躲过谢创业的攻击,然后抓着他一条手臂猛地转身弓腰--
‘噗通’一声,刚才还很是嚣张的谢创业整个人就被过肩摔在地上,痛苦叫唤出口。
父亲吃亏,谢星棠哪里还站的住,大喊了一声,率先冲了上去,与此同时,其他的人也蜂拥而上!
恶人需有恶人磨!
这样的道理,陆子明在监狱时已经深深的领悟到了,善良的人往往别人欺负,其实这是一种误解。
被人欺负的,并不是善良人,而是懦弱、无能的人!
真正的善,而是怒惩恶人!
对付这些只依靠人数上优势的人,根本不用什么招式就能对付的了。陆子明出手丝毫没有留情,拳拳到肉,每一拳都能引起惨叫声。
几分钟之后--
现场一片狼藉,所有刚才嚣张的人,都被打趴在地。当然,那些受伤重的,是刚开始下手最狠的人。
收拾了他们,陆子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和自豪的。
因为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,难的是,如何处理后续的事!
抬手将地上趴着哀号的谢创业拉起来,顶到车上,沉声说道:“你也看到,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,所以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!”
言罢,他觉得谢星爵的事,还得解释一下。
“至于你儿子的事,不是我把他扔下楼,而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!”
听到儿子的事,谢创业的恨意瞬间代替痛苦,他望着陆子明,雷霆出声。“你给我闭嘴,我儿子被你打成了瘫痪,这笔血仇,除非我死了,否则一定要报!”
他的话,引的陆子明眼里杀机顿显。
冷声道:“你要报仇?那被你儿子推下楼,不知合适能苏醒人的仇,要怎么偿还?”
“我才不管!”
谢创业厉声吼道:“别人的性命,怎么能跟我的儿子相提并论?!”
他说话的瞬间,殊不知对面人的脑海里,正闪过可怕的念头。
就这里的一干人等,全部杀掉,以绝后患!
否则的话,让他们离开,以后将会有数不尽的麻烦和冷箭。
而且依照他曾经在军营和执行任务时学到的技巧,杀光这些人,不留下任何痕迹,让警察追查不到自己身上,有很多种方法。
念头只是一瞬,陆子明左手握拳,砸在谢创业的脑门上,登时将他砸晕过去。
唉!
叹了口气,他朝车子的另一边绕去。
嗜血杀人,还是这么多人,他实在下不了手--
拉开车门,他架势着其中一辆车子离开。
不知道什么地方,用走的,合适才能走的出去?
他潇洒离开,留下一群本来想夺人性命的人遍地哀号。
“父亲--”
谢星棠惊恐的声音在即将成熟的稻谷中回响,他以为,自己老爹被陆子明结果了性命。
若是如此,他一天之内失去了父亲和兄弟,也真够悲惨的了。
谢创业并没有死,被其他缓过劲来的人又是掐人中,按摩,搓手掌,终于给弄醒过来。
“爸,你终于醒了?”谢星棠一脸高兴的说道。
“我这是--”
谢创业幽幽的回忆,很快便怒火中烧,车里的铁棍还没排上用场,这么多人便别一个小子给打趴在地。
这样的事,传出去谁会信?
“那个人会功夫!”
谢星棠像是看出了他的羞愤,开口解释道:“而且还是个高手,怪不得单枪匹马出来时毫无惧意,原来是有所依仗的,既然是这样,那我们败给他,也不丢人!”
一群不懂功夫,只用蛮力的人,被一个高手打倒,本没什么好丢脸的。
“是啊!”谢创业感叹,在他趴下的那一刻已经明白了,后来若不是自己硬撑,也不会再挨一拳!
“哪有怎样?”
一个年长些,被揍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左眼睛还是黑眼圈,看起来很是搞笑的家伙说道:“我们这些在省城常年混迹的人,难道还怕一个小子不成?”
他的话,瞬间引得其他人共鸣。
被一个年轻人暴打,传出去,名声却是不好听。
“嗯!”
谢创业点头,沉声道:“说的没错,我谢创业闯荡这么多年,置下这些家业,凭借的就是胆量,如今儿子被废,怎么可能忍气吞声!”
他沉吟了一下,有了主意,和其他人说道:“那个小子身手不错,硬拼不是办法,我还是先给九哥打个电话,让他给出个主意!”
“不错!”
他的话得到其他人的共鸣。“只要九哥肯出手,侄儿的仇一定能报!”
不由分说,谢创业立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找了一个号码,拨打过去。
接通之后,他用哭腔说道:“九哥,我儿子,你的侄儿被人打成了瘫痪,我和一帮老兄弟也被人给打了,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!”
----
“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有钱人,白富美!”
站在姜好好家里,陆子明啧啧称赞出声。
“没有啦,跟你这随手挥洒几百万的人没法比!”姜好好笑眯眯的开口。
陆子明之所以能够处在现在的位置--在厨房里帮忙,画面还得闪回到之前。
他收拾了谢创业一众人,又取了他们一辆车子代步,驶入市区后,路上接到了姜好好的电话,叫他回来帮忙。
陆子明心情正不爽,不知如何去处,接了电话,自然立刻答应。
以防万一,车子在距离姜好好家里还有几个街区的时候就被仍在路边,那里是主干道,交警巡逻的密集区。
路边不能停车,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车子,被拖走也不会心疼。
因为姜好好的父母不在,他才得意来到他们家里。
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他们家里,平时回来都是直奔天台。
“下午有什么事吗?”姜好好询问出声。
“没有。”陆子明一脸平静的摇头,似乎刚才揍一群人的事,已经被抛诸脑后。
“明天呢?”姜好好再次开口问道。
明天,应该不会有什么事--
看到他脸上的疑惑神情,姜好好解释道:“家里清闲的日子不在,因为从明天开始,想想那个丫头就要放暑假了!”
“她要回来?”陆子明勾起嘴角,对于姜好好来说头疼的妹妹在前者看来,却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。
家里有了她,定然会增添不少的欢声笑语。
“哦--”陆子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恍然出口,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明天让我跟你一起去接她?”
“不错!”
姜好好点头,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废力气,你还没有说出来,他已经明白了。
“不过--”她晃了晃细长的手指,纠正道:“准确的来说,不是接那丫头,而是接她的行李!”
“行李?”
陆子明释然,女孩子的东西,通常情况下,比男生要多的多,放一次暑假,相当于搬一次家的工作量。
今天,姜好好心情不错,因为还要拿给沈清依吃,没有藏拙,做了最拿手的几个菜。
她本想着和陆子明吃完再过去,岂料后者却不同意,说要一起吃才热闹。
殊不知,陆子明想的是--
刚才收拾的那些人,挨了一顿揍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定然再会来医院。既然狠不下心杀人,就得面对他们带来的麻烦。
沈清依一个女人在那,他实在放心不下。
一天三顿为自己做饭、送饭,沈清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、做什么,来感谢眼前人了。
倒是让她疑惑的是,陆子明不是被那些人带走了吗,怎么和姜好好一块回来?
陆子明不想后者知道那些事情,所在在沈清依开口询问的时候,立刻开口回答。“嫂子,我在路上接到姜好好的电话,就回去给打了下手!”
沈清依是心思通透的人,见他这么着急的回话,知道是不想眼前的女孩知道而担心。当下点了点头,不再多说什么。
既然是拿手好菜,当然是色香味俱全。
再吃饭,沈清依的情绪又好了一些,三人吃的,也算是十分融洽。
吃到一半,突来变故。
门,是被人从外面大力踢开的,这样的动静,惊的房间内两个女人心脏猛的一颤,陆子明也吓了一跳,筷子因为没拿稳的缘故,直接掉在地上。
“狗杂种,滚出来受死!”
未见人,声已至!房间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重起来。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六章 灰袍少年
三人正在吃饭,突闻暴怒之声,下意识的回头去瞧。
只见从门外鱼贯而入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,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。
“竟然是--”
姜好好看到了站在最前的人,顿时震惊中一阵错愕。“这个人不是被--”
眼前的人,居然是中午时在医院急救室门口,动手打人的恶男。
他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?怎么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,还带来了一群人来这里,刚才他的叫骂声,很明显是针对陆子明的。
沈清依再见剑拔弩张的气氛,脸色霎时被惊的苍白无血色。
反倒是陆子明像没事注意到突然起来的状况一样,而是弯下腰,将掉落在地的筷子捡起来放在桌上,这才慢吞吞的抬头。
面前的人,其实不用看就知道是谁。
想过他们大胆,却没想过会这么大胆。
呵--
他轻笑道:“你们胆子还真是不小,竟敢来医院行凶?!”
谢创业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,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子给收拾,更是感觉到受了耻辱,反应过来后,他立刻找了援手,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报仇!
此刻,在他的身边,除了大儿子谢星棠,再就是各色穿便服的男子,数量不下二十个,这么多人,将本就不大的房间衬托的拥挤不堪。
“小畜生!”
谢创业抬手,直接陆子明骂道:“你先伤我儿,而后又羞辱于我,新仇旧恨一并清算!”
“你们是谁?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姜好好起身,疑惑的问出声。
只可惜,她的问题,引来的不是答案却是粗鲁的怒骂。
“臭娘们,滚一边去,我不打女人!”谢创业粗声骂道。
嘿--
姜好好不是胆怯之人,在车队也只有她骂别人的份,当下被人骂的这么难听,脸色顿时一沉,冷声回应。
“你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,满嘴喷粪!”
骂人是女人的强项,就算这人再不怎么擅长,被逼急了,还是能够稳占上风。
陆子明抬手阻拦,示意姜好好不用跟他多费唇舌。
心里清楚,眼前恶仗在所难免,当下只有将危险降到最低。
他眼神一凛,抬头望向对面,沉声开口。
“你们要动手我奉陪,只是需要换个地方!”
陆子明的意图很明显,不想波及到眼前人,更何况,杜思阳还得昏迷当中,万一动手再伤到他,那后果可不堪设想。
想法虽好,谢创业却不允许。
只见他冷笑了几声,厉声呵斥道:“你想得美,今天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要遭殃,为我的儿子偿命!”
言罢,也不再多说废话,直接回望左右,粗声喊道:“兄弟们,抄家伙,给我往死里干,打死算我的!”
得到他如此应允,其他人那还会藏拙,一个个将手伸入后腰,拿出了武器。
有短棍,有钢管,有三角铁,还有匕首。
武器亮出,房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。
陆子明见状,往前上了一步,将另外两人挡在身后。
“我来挡下他们,你们趁机离开!”他低声朝身后的两人开口。
眼前的情况,已经超出了沈清依的认知范围,她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凶悍的场面,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倒是姜好好,虽然脸色也不好看,而眼睛里闪烁的是复杂的神情,而没有过的恐惧。
“你敢报出姓名吗?”她冲着谢创业喊道。
后者哈哈一笑,在一介女流面前,岂有害怕之理,当下就嚣张的开口报出名号,并方豪言道:“让你死个明白!”
这个时候逞口舌只能已然无用,陆子明见人冲过来,当下左右一瞧,抓起了一左一右刚才坐过的凳子。
若是单独应对,丝毫不用担心,但眼下有三人需要他保护,有些分身无暇。
说时迟那时快,已有人率先来到跟前,这些人简直就是亡命之徒,完全不顾及后果,手中的家伙直接就对着陆子明的脑袋招呼。
若不说他非常人,恐怕看到这一幕,也会吓个半死。
当下,他抬手去挡。
‘当啷!’几声刺耳的响声,他们拿着的武器和不锈钢的凳子碰撞在一起,发出让人牙酸的噪音。
闪电般出脚,‘砰!砰!’两声闷声,面前的两人就被提趴在地。
不容片刻喘息,周围另外的人围了上来,如洪水猛兽一般,誓要吞噬面前的几人。
空间狭小,加之有人保护,陆子明在抵挡之间,便有些应接不暇,随之棍棒临身。
“陆子明!”
看到他挨揍,躲藏在后面的姜好好尖叫一声,也抄起刚才沈清依坐过的凳子,朝侧面的一人扔去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子明身上,岂料‘飞天横祸’到来,‘砰’的一下砸中一人脑门,登时血花四溅,飘起了血雾!
门口处,谢氏父子在凝神眺望,他们胆子不小,却也担心久攻不下,引的外人前来,到时候可就被动了。
看了一会儿,谢创业眉头紧锁,叹声开口。“真是没想到,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!”
“是啊!”
旁边,谢星棠接话。“若是这样持续下去,恐怕我们带来这么多人,都拿不下他,爸,你快点给想个办法吧!”
“想办法--”
谢创业也是这么想的,可事到如今,除了暴力,还是暴力!
他目光所及之处,余光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杜思阳,此刻他安详的面容如沉睡一般,其他人喧嚣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有了!”
谢创业眼睛里一道狠毒划过,心里已经有了注意。
“星棠!”
他沉声吩咐道:“你去拿刀把床上躺着的家伙给宰了!”
谢星棠吃了一惊,反问道:“爸,那个杜思阳能不能醒来还是两回事,我们需要这样吗?”
“不是这个意思--”
谢创业和他解释了几句,后者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,借杀杜思阳之机,让陆子明分心来救,到时候,其他人可就有了可乘之机。
他听了老爹的话,也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匕首来,握在手里迈步来到杜思阳病床旁边。
掀开被子,举起手中剑对准杜思阳的胸口。
迟迟未落,只为了吸引陆子明的眼光。
儿是母亲的心头肉,杜思阳有危险,最先发现的当然是沈清依,她本就惊慌之余,看到谢星棠的动作,登时着急的要昏厥。
“思阳!”
当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收到伤害,沈清依大喊一声,竟然不顾一切的朝病床跑去,希望阻止这一切。
过程不同,结果同。
本想吸引陆子明的目光,让他在看到这一幕回身来救时露出破绽被己方的人抓住机会,不过没有惊动他,反而惹了杜思阳的母亲。
结果却是--
陆子明忽闻沈清依的尖叫,以为她受了伤,登时分神去瞧,这一瞧,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。
若不说打偏,这三角铁打在脸上,估计就毁容了。
饶是如此,三角铁打在肩膀上,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。
倒吸冷气的同时,他目光所及之处,终于发现了沈清依奔跑的原因,当下心里大急,为了杜思阳的安慰,也顾不得疼痛,凳子一扫将面前的人哄开,自己箭步朝谢星棠袭去--
距离,却是不容许!
在他动身的同时,谢星棠双手握着的刀已经落下。
医生说的是杜思阳以后可能会醒过来,但这刀子插如心脏,可是再难有醒过来的机会!
“不要!”
沈清依见状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思阳--”
如此危难时刻,陆子明也忍住住悲声出口。
刀子赫然落下--
‘当啷!’
就在两人以为杜思阳必死无疑的时候,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,随后只见谢星棠手掌的匕首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。
“住手!”
一阵低呵,引起了所有的目光。
只见门口的位置,一位身着老式灰色长袍,手拿折扇的人走了进来。
这人眉清目秀,看上去一表人才,身上带着丝丝的书卷气息的少年迈步走了进来。
来到房间,他直斥欲对杜思阳下杀手的谢星棠。
“朗朗乾坤,竟然白日行凶,真是无法无天--”天字刚落地,他手中折扇骤然打开,‘咻’的一下从中飞出。
在看谢星棠,下一刻,他竟然站在原地如木偶人一样,动弹不得。
谢创业连忙走过去,摇晃了他几下,见没有动静,当下大急的喊了几声他的名字,仍旧是没有反应。
顿时指着来人怒骂。“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?我他妈弄死你!”
今天,他收的憋屈实在太多,当下看到另一个儿子出事,登时怒气冲天,将来者也当成了仇人,恶狠狠的冲了过去。
年轻男子折扇再转,出同样招式,暴呵的谢创业声音登时戛然而止。
两招,不接触人,便可将人变成木偶,如此诡异的事情,让那些欲夺陆子明性命的人也停下手上的动作。
“思阳--”
沈清依来到跟前,见自己的儿子没有受伤,登时喜极而泣。
身穿灰色大褂的年轻人抬眼一扫,望着那些人沉声训斥。“不想跟他们一样的,立刻带着他们离开,否则的话--”
见他又要转动折扇,这些人害怕起来,猜不透、看不明白的玄虚之事,是最能撼动人心的,这些人不敢再待下去,,连忙扶着谢创业和谢星棠两人离开。
等这些人走后,房间内这才变得宽敞起来。
面前的人虽然穿的不伦不类,但毕竟帮了大忙,陆子明朝他拱手,感激的说道:“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
第四卷_第二千一百四十七章 小仙医
“不用客气!”
灰袍少年将折扇握在手里,背在身后,扫视房间景物一周,拧眉问道: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为什么那些人要攻击你们?”
这件事说来话长,但眼前人毕竟帮了很大的忙,陆子明清了清嗓子,简短向他提及事情的经过。
“哦?”
听了他的解释,灰袍少年皱起了眉头,震惊道:“没想到,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、肆意妄为!”
在谢创业带人初来,陆子明也是一脸震惊和难以相信。
惊的是复仇的速度来的如此之快,难以相信的是,他们竟然直接带人在医院里打闹。
通过刚才的事情,他对谢创业的家世有了一丝忌惮,敢这样明目张胆置人命于不顾的人,别后必定有背景。
若是在星枫还好,但这里是省城,自己没有任何实力,以后只怕--
“不妨事。”
陆子明摆了摆手,语气轻松的回应。“不过是些小喽啰,翻不出什么大浪。”
他说的话是在宽沈清依的心,也是为自己打气。
灰袍少年似乎也并不在意,反倒是将目光移向病床上的杜思阳,刚才他身上的被子被谢星棠掀开,不过已经被来到跟前的沈清依重新盖好。
“他是?”灰袍少年移步,来到病床前,望着沈清依问道。
后者情绪甚为紧张,只因为刚才的情形太过凶险,虽然杜思阳现状说难听些,已是半死不活,但也不想利刃刺心。
“我的儿子。”沈清依叹声说道。
灰袍少年听闻后,定眼往杜思阳脸上瞧去,随即抬手在他脖颈上探视了片刻,然后探向手腕上的脉搏。
松开手臂,他的眉头一皱,沉声问道:“他伤的不轻!”
因为见识了刚才这个灰袍少年的‘神秘’手段,对他甚是忌惮,没有接话。
倒是另一边的陆子明,姜好好似乎也看了什么,和他对视了一眼,昂首示意。
“小兄弟!”
陆子明迈步,沉声开口。“观你似乎身怀异术,不知可有救治之法?”
能救人?
沈清依听了,精神顿时为之一振,连忙抬头望着灰袍少年恳切的说道:“求求你,救救我的儿子,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儿子,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!”
浓浓母爱,可歌可泣,任何人见了此情此景,都会为之动容。
“请不要这样!”
灰袍少年抬手,制止了沈清依的言语,随后长叹一声,开口说道:“您儿子的伤势我刚才检查了一下--九死一生!这一生,你还得感谢刚才闯进来的人!”
感谢闯进来的人?
这话,让在场的三人顿时不解。
姜好好疑惑的问道:“喂,你这话说反了吧,刚才那些人可是让他变成这样的诱因,若不是那个当爹的和当哥的没教育好,至于出了个将人命当儿戏的败类吗?”
“好好--”
姜好好虽然说的是实话,但这样说,难免有些让人难堪的意思,而对方毕竟刚刚帮了自己,所以陆子明低声阻止。
灰袍少年并不在意,反而嘴角浮现了似有似无的笑意。
“莫急,请听我解释。--他因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皮外伤以及伤筋动骨都没有大碍,重要的是伤到了脑袋,才导致他的昏迷。”
他不急不慢的开口,听在姜好好耳中,却觉得他说的是废话。
谁不知杜思阳是伤到了脑袋,才会昏迷不醒的?
若不是陆子明眼神示意,恐怕依照她的性子,早忍不住开口反驳了。
只听得灰袍少年继续说道:“大脑是人身最为神秘而复杂的部分,在科技如此发达之下,都没有办法制造出像大脑一样思考的机器--”
经过他再次的感慨之后,这才终于说道了正题。
“床上躺着的人,原本是很难有醒过来的希望,但因为刚才那声怒吼,他的大脑在突兀之下收到了刺激,居然有了反应--”
“真的?”
这次,可是三人异口同声开口。
看着他的表情,灰袍少年好似开玩笑似的泼冷水。“你们别高兴,我只是说那声吼叫对他起了一点作用,只是一点点哦,苏醒还不知何年月。”
“--”
“喂--”
姜好好终于忍不住开口。“小子,要不是看到你刚才帮了我们的份上,才懒得听你在这里讲废话呢!--穿的怪里怪气的,头发那么长也不剪,留着卖钱啊?”
咳咳--
她的话,只呛的灰袍少年连声咳嗽,他撩了撩额前散乱的头发,脸色尴尬的回应。
“这位女士,稍安勿躁,我刚才只是陈述了客观事实,他现在这样肯定不知何年月才能苏醒,但若是有我出手诊治,希望就会大很多!”
“什么?”
几次三番这么大起大落,沈清依的神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,眼神灼灼的盯着灰袍少年,那架势,若是他敢说什么不行的话语来,恐怕好当场昏倒过去。
“没错!”
也许是自我觉得废话太多了,他在眼前人期待的目光中,定了定神,昂首傲然:“不瞒诸位,在下就是玉树临风、英俊潇洒、风流倜傥,放浪不羁的百里山龙,继承传统华夏医术,本领不说天下无敌--也差不多,人送外号小仙医就是本尊啦!”
言罢,他还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。
“此处,可以有掌声--”
“--”
可惜的是,他话音落后,久久没有掌声,有的只是落针可闻的寂静,和错愕的神情。
陆子明和姜好好对视,眼神里在传达着信息。
眼前人,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?
“你们这是什么表情?”百里山龙反应过来,撇着嘴角说道:“就算略微有些夸张,也不用这副鄙夷的神色吧?”
“没有。”
陆子明苦笑着摆手。“久闻大名,幸会!”
他的话,却让姜好好忍不住拆穿。“你能说句真话吗?小仙医这种古怪的称号,你在哪里听过?”
陆子明脸色尴尬,用极低的声音回答。“书里。”
“我信!”
两人在这拌嘴,另一旁沈清依却一脸坚定的开口。“小,小仙医是吧?麻烦你,救救我的儿子!”
她在医生宣布结果的那一刻,心好似碎了似的,现在有人能够救他,虽然不知道行不行,但有一丝希望,都不会放弃。
百里山龙在听到她的话后,尴尬的神情终于有了转变,整个人也变得正经起来,轻咳了一声,沉声回应。
“大姐,不要担心,既然你这么信任我,那我就拿出所有的实力来帮你儿子诊治!”
在沈清依连连点头之后,百里山龙目光流转,最后放在了陆子明身上。
“兄台!”
他点头示意,询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陆子明报上名号后,只听他继续说道:“他留下,其他人都出去!”
这话,顿时引得姜好好不快,撇嘴道:“什么意思,怎么就得出去?”
沈清依虽然没有开口,但神情也显露出来,她也是不愿意出去,在这里守着儿子还是安心一些。
唉!
百里山龙叹气。“这位大姐,你要是想看他光着的身子,那就留下来,我不介意!”
“--”
这话,登时让姜好好无言以对。杜思阳虽说在他们看来是小孩,但也只是看来,十三四岁,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,怎么可能再当婴儿一样观看?
“我可以留下吧?”沈清依轻声询问。
她作为母亲,自然不用避险。
“额--”百里山龙迟疑了一下,还是开口劝解。“大姐,麻烦你也出去吧,我要为您儿子施针,场面--您估计受不了!”
陆子明开口道:“嫂子,你先和好好暂且出去,有我在这里,放心!”
听了他的话,沈清依这才轻轻点头,站起身和姜好好一块朝门外走去。
等房门关上,站着的,只剩下两人。
“陆子明--”百里山龙直接说道:“请你先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除去!”
陆子明是男人,自然不用避讳。
照做之后,站在旁边,静待百里山龙施展身手。
刚才,他诡异‘定人’的招式,让人记忆犹新。
只见百里山龙站在床边,定眼观察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抬起手上的折扇,打开之后,右手在扇子的边缘划过,一直细长的银针被他捏在手里。
下一刻,手臂快如闪电,‘唰’的一下,站在杜思阳头部的穴位上。
手臂收回,再取一针,依照同样的手法和速度扎在另外一处穴位。
陆子明在星枫中学做保安时,曾浏览过人体穴位图,但也只是一观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,所以看不懂。
但根据眼前人的手法和速度,至少心里稳定了几分。
这个百里山龙,是有两把刷子的。
如此反复,扎了十数针之后,他将扇子别在腰带上,双手去按摩杜思阳的脑部。
“人体机能最怕静止!”
百里山龙低声解释道:“停留这么久,我先帮他恢复些,加快全身的血液循环--”
接下来的场景,陆子明更是第一次看到。
杜思阳甚至被放出不少血来--
半个小时后之后,百里山龙收针!
陆子明看他拔出一只只的银针,疑惑的询问。“刚才我见你扇子一转,就让人停止不动,想必用的应该是里面的银针,现在怎么可以用这银针为思阳治病?”
百里山龙勾起了嘴角,有些自得的说道:“这诀窍全在扇子里--”